同人都是ooc。不爽不要玩。

【APH/红色组】高冷教授爱上我(69~71)

69.

自那天后,伊利亚再也没有表现出什么。

 

一如既往的,他进行着每天的工作。编写教案,讲授课程,与学校领导交流,也与其他相关领域的学者交谈。生活如同河流,平缓地向前奔涌。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王耀意外地推开那扇门,谁也不知道,漆黑的深夜里,伊利亚·布拉金斯基教授曾陷入深深的不安与畏惧。

他当然不至于崩溃,但是他如此不安,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。在陌生的国土上他显示出一丝真实,将脆弱的自己不期然地暴露在信赖的学生面前。这一点并非在计划之中,或者说,没有谁会愿意给自己计划这样一出灾难。

异国他乡此时甚至带给他慰藉。

 

70.

王耀收拾了碗筷,将手在冰冷的水流下冲洗干净。他心里很是犹豫,来回踌躇动摇,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应该这样做。自来水管里的水来自院中自打的井,井水冰凉柔和,略微消去他内心焦灼毛躁,使他巩固了自己的勇气。

他敲了敲教授的门,探进头来问:“请问……您有时间吗?我有一些话很想对您说。”

伊利亚摘下自己阅读的眼镜,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,随即说:“没关系,请进来吧。我有很多的时间。”

尽管他这样说,王耀仍旧感到紧张。从那天深夜起,这座房子似乎就已经被不安所控制。尽管他们彼此谁都没有再谈论,但是被压抑下去的隐忧漂浮在空气间,它没有因知情人的闭口不谈而消散,反而如同被隐匿起来的针,带着静默的恶意,令人心神不宁。

王耀已经决意不再掩饰,他拉了把椅子过来,坐在导师的对面。

可事到临头,千言万语,他反而不知从何说起。

 

“我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了。”王耀说,“虽然说我要和您谈话,可是现在,我的头脑里却一片混乱,而且茫然。我有很多事想说,想要询问,也想要安慰您……啊!请您别发笑——”他注意到伊利亚的神色,大声起来,“我很认真,只是我对一切都知道的太少……”

“你替我不安吗?为什么?”伊利亚饶有兴致地问。他看起来倒好像好整以暇。

“您说到基托夫教授被开除党籍了。”王耀一口气地说了出来,“但……但您的研究和他是很相关的。”

“是这样,没错。”伊利亚说,“而且我已经把你同样地卷入其中。”

“基托夫上校的遭遇是因为他的研究引起的。”王耀笃定地说,那天晚上导师的反应其实已经暗示了他很多,但他仍然想要寻求一个肯定的答复,“是这样吗?”

“是的。”

是意料之中的答复,王耀得到了他的答案,却沉默了。

 

伊利亚什么也没说,只等待他年轻的学生继续说些什么。过了好一会儿,王耀才慢慢地说:“……我……”

他头脑中漂浮的思绪很多,却都断断续续,不成体系,以至于什么都说不出来。这场谈话本来就是凭勇气的一时冲动,因为缺乏必要的信息,一切线索都断在过程中,以至于一切都无从问起。

最后他自暴自弃地说:“我很担心这会影响到您。”

“影响还是不影响,这难道是我能决定的吗?”伊利亚很快地回答他,“知识分子的命运往往并不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。”

“您好像已经中断了之前我们进行的研究。”王耀干巴巴地说,自己都感到自己语言毫无逻辑,到处跳跃,“我没再看到您继续写论文,也没见到之前的手稿。它们是被退回来了吗?还是留在了莫斯科?我……哦,不,其实我已经快要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。”

“手稿在我的柜子里,我锁起来了。它已经是很完整的一个研究,再得到模型模拟结果前,我不需要做多余的工作。”伊利亚很流畅地回答他,“至于论文……如果你说我没有再工作,那我现在面前摊的文稿又是什么呢?”

“我想,这是关于密码学的。”

“是的,密码学如今也仍旧在发展,因为科技的进步会覆盖一切。”教授点了点头,他说,“工作总是要继续进行下去,重新拾起我之前的研究领域,这对我来说并不难。”

 

伊利亚教授看起来气定神闲,并没有被好友的可怕遭遇影响到。王耀悄悄地在心里为他松了一口气,可是又觉得,一切根本没有他说的那样轻松。

此外,又好像还有一些很不对劲的地方。王耀暂时无法描述那是什么,只知道自己心里并不能因教授的轻松态度而轻易释怀。

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,但由于缺乏必要的经验和事实,以至于王耀感受到了什么,却无法确认。

他仍旧不安,没有被安抚半分,尽管教授已经表现的若无其事。

 

“我还是很担心您。”他说。

伊利亚这下没有立刻回答他了。风从窗棂里吹进来,吹乱了学生的头发。王耀就坐在桌子的对面望着他,黑色的眼睛柔和而安静。太阳温暖的光线洒在他柔软的黑发上,饶是伊利亚早就下定决心守口如瓶,此刻也忍不住心肠一软。

他忽然觉得——或许他可以尝试信任他的学生,向他倾吐一些内心真实的想法。

对他来说,这是一场冒险。

 

71.

“令你失望的是,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和做什么。”伊利亚说,“或许在你心中,导师无所不能。又或者我毕竟比你年长了十岁,经历过最可怕的战争,拥有更多的人生与经验,所以理应对一切都游刃有余,时刻知晓未来的人生方向。但并不是这样的,处在今天这个位置,除了暂停和等待,我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。”

“暂停吗?”王耀说,“可是……这个领域很值得研究,说不定它会带来巨大的变革和发展,可是……”

他感到混乱,说不明白,最后突然灵光一现,抓住了最主要的那个问题。

“为什么基托夫教授会因为研究就被开除党籍?这样严重的处罚!他只是一个学院里的学者,又在战争里做出过那样的贡献,他……”

“我想我已经回答过你这个问题,在去年夏天的时候。”伊利亚提醒他,“在花园的阳台上,我告诉你,计算自动化可能挑衅到当权者的威严,就连这个概念本身,也存在着意识形态上的争论与对立。”

“你刚才自己也提到了,尽管你并非有意。”伊利亚点起一支烟,仅仅是开始触碰这个话题就已经使他心烦意乱,“革命与变革……表面上所有人都推崇它,但落在现实生活里,某种意义上,这是一个可怕的词。”

王耀不明所以,但他觉察到——教授似乎说了些以他的身份来讲,不够正确的话。

但王耀无法此刻就理清这些,因为他对学术之外的东西都还知之甚少,以至于没有能力做出评判,也不知道自己是要赞同还是反对。

他只能抓住自己唯一真正了解的领域,向教授提出疑问——

“可是……技术的发展已经到了现在。技术是中立的,它没有天生的属性,只是生产力的一重反映。而生产力既然存在着,就不能被忽视……”

“它还未曾存在,仅仅是有‘存在’的可能性,一切都是未知。”伊利亚掸掉烟灰,尽力使自己平心静气,就像王耀刚刚敲门时保持的那样,“我也同样地告诉过你,我们选择从军事领域开始,因为这是一个最安全也最不安全的地带……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我称呼军事为‘安全’的了。”

“武器的批判是最有用,也是最不会受到质疑的应用领域。所以从武器领域开始研究,就能最大限度地在研究初期保持安全,规避掉很多学术之外的影响……不过,它最终还是到来了。这已经不是我能掌控的范围。”

他的言语已经非常明白。


王耀听懂了,原先的迷茫被冲散,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突然的愤怒。

 

“难以想象您居然保持着这样的冷静!”震惊之下,他冲动地说,“基托夫教授已经被开除党籍了!天啊!您——”

他反应过来,立刻停住了话头。伊利亚已经冷冷地看了过来。

他早已不再气定神闲了。冷酷的目光只是压抑的表示。

 

“冷静下来。”伊利亚凝视他,说:“你为什么突然这样激动?哦,不要解释,你表现的生气,在为我不平,但是扪心自问,你的愤怒是否来自于恐惧?”

“我并非指责你。”他很快地补充道,“这是我已经经过的阶段。但我不希望另一个人重复这些情绪——除了消耗,情绪本身毫无作用。”

 

他等了一会儿,烟草在他的指尖燃烧殆尽。

“我……”他终于开口,却又停住,最后摇了摇头。

“算了,”他对王耀说,“事情很多,千头万绪,但请原谅,我并不想全部说出来。你还想问什么吗?”

 

王耀也沉默下来。

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了,远方的天际,出现黯淡的黄昏霞光。

“……您是安全的吗?”他轻声问。

伊利亚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,他并没有给出不假思索的宽慰言辞。如果是一开始王耀敲开门的时候,他会毫不犹豫地说“我很好。”但现在他已经讲了太多出去,所以也就不想再继续欺骗彼此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最终这样说,长长地吐出一声叹息。

“我只能说,我希望如此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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